邹允一头雾水地离开医院,魂不守舍地回家。

    这一整天折腾下来,直到进家门他才发现,天居然还没黑,屋里不用开灯也能看见。

    他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早回过家了,已经习惯进门的时候家里早就黑黢黢的一片;他关上随手打开的客厅大灯,发现虽然能看见,但整个家又好像笼着在一团灰蒙蒙的阴影里,不像昨晚那么亮堂了。

    他换了鞋子倒在沙发上,手边刚好碰到肖飒昨晚用过的被子和穿过的睡衣,都整整齐齐地折好,放在一旁。

    肖飒没有回来。

    当然没有回来,他又没有邹允家的钥匙。

    邹允叹了口气,虽然心中疑窦丛生,但这已经不是他能管得动的事了。

    既然人事客客气气地把该说的话都带到了,他也只好懂事,主动提出离职;现在他必须洗个澡再处理下眉骨的伤口,赶紧计划下找新工作的事情。

    他摸出干净的换洗衣物,钻进浴室,恢复了往常的速度,三下五除二就出来了。

    看着昨晚的药箱还留在茶几上,他心里一阵唏嘘,但也没耽误,很快对着镜子简单地处理完伤口,就打开了电脑。

    他当初进公司是通过校园招聘,从实习开始,一干就是五年多;所以就算他已经出社会这么多年了,一想到找工作的事情还是头大,根本没有什么经验。

    刚洗过的头发还湿着,软踏踏地黏在额头上。

    邹允前两个礼拜就觉得自己该剪头了,可一来天天加班,二来舍不得钱,就这么一拖再拖;现在他不时拨开额前遮住眼睛的碎发,总是会不小心碰到伤口,疼得咬紧下唇。

    他烦躁地起身,准备想点办法,眼神不经意间瞥见一旁的吹风。

    马上就要没有工资了,剪头发又得好几十,他实在舍不得,想着可能把头发吹干了能好些,但真的对着镜子吹起头发来,好像又不是那么一回事。

    明明昨晚肖飒手里吹风筒吹出来的风很柔和,肖飒的手指穿过他发丝的速度和力道也都刚刚好,舒服得他都快睡着了。

    可他实在没什么经验,对着镜子把头发吹得乱七八糟的不说,还被/干燥的热风烫得头皮疼。

    他悻悻地关掉吹风,才听到客厅传来敲门的声音。

    叩门声显然带着两分急促,想是他吹头的时候没听见,已经等了许久了,但却依然很克制地没太用力。

    除了上门推销保险和保健品的,邹允家里还没有别人来敲过门,可他听着这敲门声……